孔又多了几条褶皱,更显得沧桑与苦涩。
姚汝能沉默着。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桀骜的家伙。他一会儿像个冷酷的凶徒,一会儿又像个仁爱的勇者,一会儿又像是个言出必践的游侠。诸多矛盾的特色,集于一身。姚汝能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想过,张小敬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名入狱的。
张小敬缓缓睁开眼睛:“我记得你来长安城有三个月了?”
姚汝能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把话题转到这里来了,只得点点头。
张小敬似笑非笑:“你再待久一点就知道了。在长安城里做捕盗之吏,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选择。什么是应该做的错事,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对事。是否坚守君子之道,你最好早点想清楚,否则……”
“否则?”
“在长安城,如果你不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就会被它吞噬。”
啪嚓一下,姚汝能手里的药膏打翻在地,黑褐色的液体在白绫上洒成一片污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响动传遍整个长安的东南角,正是来自修政坊的九关鼓。按照大唐律令,鼓声一启,街铺武侯就得立刻封锁附近八坊的街道路口。
不过今日是上元节,人人都满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