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弓着背,一张脸铁青,他说的每个字都很用力,分明坐在气温极低的室内,他仍旧出了一头的汗。
他说:“我没有想过最后是我先出卖了自己。”
那是十年之前的一桩事,跟这之后数次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他在最需要钱的时候放走了他需要抓捕的对象。
大概是累极了,许朝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幸好身后就是窗台,她倚在上面借力,说:“是为了阿姨吗?”
崔景行说:“她那时候需要动手术,那是很大的一笔钱。”
于是在被诱导的时候,他动摇了。
他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安然入睡,日夜被良心谴责的滋味并不好受,那意味着要与自己坚持几十年的信仰做日复一日的斗争。
捧着那些热到发烫的钞票时,他立马就后悔,同时却又因为病榻上命悬一线的母亲而狠心向前。
他想到那些绵延静谧的深夜,她将他放在水池里给他擦洗身体,她背着他回家,只有昏黄的光线与星辰作伴。
有些东西从此垮下了,有些东西又重新建立起来。
崔景行说:“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在我拿到这笔钱去给她交完手术费后,崔凤楼坐着豪华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