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这具新的身体尚且处在磨合期,举手投足间到处都是不适应的地方。最大的困扰还是肥胖,身体仿佛有过去的两倍那么沉重,偶尔有些大幅度动作,浑身肥肉抖动起来,活像是裹了一件湿了水的厚棉袄。
这层住院楼的最东边是个休闲水吧,每晚查房前陆离都会在这里小坐片刻。窗外斜对面是医院的急救中心,常有救护车鸣笛,一担架一担架地送来伤病患。
急诊楼的下方还有空间,贴着地基开出一排倾斜的小气窗。陆离发现那是一条通往医技楼地下室的走廊。医技楼的地下室是太平间,每天晚上,这条地下走廊里的灯光自动亮起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一个生命刚刚熄灭。
这倒让陆离想起了一件事——差不多是时候去和从前的自己道个别了。
住院的第五天,陆离请母亲拨打了剧组的电话,委婉地询问是否可以参加陆离的遗体告别仪式。
要求很快得到了回应,而进一步与他沟通的,是聚光公司的一位宣传。
陆离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出了一个愚蠢的请求——葬礼明显是公司在包办,搞不好还会搞出网络直播、众筹奠仪或者别的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他又舍不得不去。
因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