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苏林快要无法辨别前后,快要无法知道自己是在向上,还是向下了。
有时他会站在一个地方发呆,一呆就是足足月余。
当坚持,从定力变成了一种习惯之后,其本身带给苏林的意义,也就模糊不清了。
而至今让他唯一能够保持的东西,除了雕刻,就只剩下计时了。
他每走一段路途,都会在墙壁上,将自己心中记录的时间重新刻画出来,一点点的累积。
此时,他站在墙壁面前,闭着双眼用手其触摸那些划痕,一道一道的数着。
“两百九十八……两百九十九……三百……”
当三百二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苏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三百年了,已经整整三百年了……”
“没了……早就没了……”
近百年来,苏林再也没有看到过一个活人,甚至没有看到过一具尸体了。
都走了,曾经陪着他一起在这里奋斗,在这里坚持的人,全都没了。
“三百年来……路上行人稀少……唯我疯癫痴狂……孑然一身……”
不知脑海中哪一个阶段的记忆中,突然传出来了一阵熟悉的腔调,苏林便跟着那腔调吟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