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太久,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躺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这是哪里。

    他转头看着房里。烛火全熄了,只有桌上摆着一盏天蓝色玻璃绣球灯。履霜就着那点子灯火,低头在绣一块帕子。

    因是病中,不需出门,她并没有打扮,只随意地披了件半旧的月白色长袍,一袭长发披散两肩。乌发红唇,淡到极致反而显出别样艳丽。

    窦宪安静地看着她的侧影,心中一片宁静。

    自懂事以来,父亲便是冷淡的。常年自顾自地握着一卷书,低垂眼睛,谁人也不理睬。母亲则是个性情激烈的女人,从前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想引起父亲的注意。后来则充满了怨恨,窦宪的童年,充满了她大声嘶吼、烧砸东西的声响。可后来,连她渐渐地也没有了声音,搬进了佛堂,终日里沉默着转动手腕上的念珠。冷淡的侧影和父亲变得越来越像...

    窦宪不愿意呆在这个死寂的家里,总是带着大群仆从,浩浩荡荡出去扬鞭纵马。拉弓射箭、挥洒汗水的那一刻,心中涌动的豪情往往盖过一切,让他忘记一切烦恼。可每当晚上,回到了那个死水一般的家里,躺在松风楼的床上,周围静悄悄的,人生仍然是过去十几年的寂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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