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贵人蓄养私兵成风,这些人又大多是外省异邦人或习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对主人的忠诚大半源于对粮饷和战利品的迷恋。人群嗡嗡议论了片刻,终于有人带头向艾萨克投诚,刚才还为白发将军血战的士兵们转眼间被煽动,争先恐后地扯下身上昭示身份的家徽胸针,高呼安吉洛万岁。
埃莉诺看在眼里,不由觉得荒谬又悲凉。
“埃莉诺大人……”跟上来的是塞坎达斯的那位心腹侍官。他胸口的家徽在火把照射下熠熠生辉,晃得她不由眯起眼。他以一种难解的神情望着她,态度不知是悲哀还是嘲弄,“塞坎达斯大人跌下马时还有气,他在最后……”
埃莉诺在对方的注视下不自在地挺直了脊背:“他……说了什么?”
侍官哀伤地笑笑:“他叫了克里斯蒂娜大人的名字,还说请她原谅他。”
埃莉诺半晌无言。
“您……”侍官期冀地盯着她,似是希望她能代表母亲、出言原谅已故的主人。
“我不知道母亲是否会原谅他,”埃莉诺与对方错身而过,没回头,“但我没有。”
艾萨克在宅门外等候,也不过问她刚才与侍官都说了些什么:“您会骑马吧?这种时候轿子又慢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