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了把鼓凳坐在床头,握起双手顶着额头,当初原武渡口那誓言犹还能回想的清晰无比。
“家贫,纳不起妾。”这是他当初给她给的承诺。此时再回顾这一两年中忽而腾云驾雾般青云直上的官途,那个承诺仍还常常闪现在他午夜梦回后清醒无比的脑子里。若是那一天他能再稍微强硬一点,能说服老母留住她,如今他们才该是一对和美夫妻。若是与她成了亲,没有一个个送进来的妾室,想必家里会安定许多。
韩覃一出口便打断了陈启宇的念想:“当初在原武渡口我要多谢你替我治丧,可咱们不能成夫妻的。昨夜我隔墙听着,你府上老夫人的脾气显然仍如当初一般暴躁。说句难听的,虽我如今仍在难中,可也是个暴性,当初若是咱们强成了夫妻,到如今只怕比你家现在的光景还要热闹。
至于纳妾,无论主动不主动,这不是很好吗?”
回家不过一两天,关于隔壁陈启宇的家事,韩覃听的比两大筐还多。
陈启宇苦笑,他那个老母亲,刁钻难缠,泼辣固执,但若没有那样的脾性,也不可能一人将他抚养大。他的妻子梁氏表面是个温性,但私底下却有十分温柔耐性的手段,能撩的他那老母整日暴跳如雷,打婢骂仆吵的街坊永不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