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气还够他抱着娄朗走到镇海崖上的十连墓前。
他走得很慢,力气快要用尽。
但他始终带着微微的笑。
那些他曾经不肯笑出的笑。
轻轻地把“娄朗”抱进十连墓的最后一座墓穴,杭昕气力用竭,已无法以优雅的姿态走进棺椁。
他自嘲地笑了笑,艰难地爬了进去,对里面的两位先人说了一句“打扰”,再转头搂住了娄朗。
人一辈子到最后,会想起哪个画面,“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还是“儿孙满堂日”?
杭昕最后想起的画面,是在杭家别苑中的某一个月圆之夜——娄朗喝得神色飞扬,和他说起连墓岛的由来。
那时的娄朗说:
“镇海神追随了他的妻子十世,世世等妻子降生,寻找妻子,最后再同棺往生。”
“我娄朗不敢求十世,若能有三世,足矣。”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笑话我太痴狂还是笑话我太贪心,你想说旁人只有一世,凭何我娄朗可以有三世么?”
“我不管旁人可不可以,我娄朗可以。天命欠我甚重,我向他要三世不过分。”
“杭清望,你愿与我结发三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