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道路由无数块砖石铺就,那些砖石里,有深谙医术的他,还有很多他猜不到,王妃也猜不到的人。
他忽然便恨不起来了。
他不大懂那些大人物的心计谋略,却知道,殿下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一来,殿下确实有恩于他,即便最初是为了利用他,即便后来又威胁了他,可却未曾真正伤害他的家人,甚至向他承诺,父亲的委屈只是暂时的。二来,殿下又何尝不是苦命人?
想起自己临行前最后给殿下匆匆诊的那次脉,吕仲永望向南回湛蓝的天,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开春了,北国却好像还未从隆冬里苏醒过来,或许是这一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甫京城里头,老百姓这个年倒是依旧过得热热闹闹,可偌大的宁王府却到处挂着白布绢条,一直到前几日才被实在看不下去的李乘风和李观天扯下来。两人本以为要挨一顿骂,却不想主上只是看了一眼,淡淡说了一句:“也好。”
两人只得坐在书房门口凄哀望天,李观天叹一口气,李乘风就跟着叹一口,然后李观天再叹一口。
自三个月前那场变故以来,整个宁王府就好像是死了。下人们重新换了一批,再不是从前那些面孔,唯一值得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