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拿帕子一擦了事。
这都算是讲究了,有些不讲究的客人,甚至能就着白癣干得热火朝天,完事儿了,留下一床单红红白白绿绿的龌蹉痕迹。
病得重的,下边儿能烂得透出肠子,被老鸨遗弃在棚子里。就这样了,她们也还能做些“生意”,弄来两三口潲水,勉强半死不活地拖着日子,拖到死了那天为止。
这是每一条充斥了销金窟的街道的常态,我走在这些可怜女人之间,甚至还能从刺鼻臭气中,嗅出名贵胭脂的香气。
她们之中不乏有年轻时候名动天下的绝世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用手遮挡着自己溃烂的躯体。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动作打动了我。我俯下身喂她喝完一口干净的水,她甚至还能轻轻唱一曲小调作为回报。那沙哑的嗓子里依然是数不尽的缠绵,断断续续的,曾迷倒过王公贵族的容颜却已经不再。
她腐烂的肉体上,几乎有一种令人寒毛直竖的魅力。
我看着闻花,那张年轻的面孔执拗地望着我,生机勃勃,拥有无限的未来。
我忽然问她:“你会唱歌吗?”
闻花一怔。
“唱首歌我听听。”我说,“作为……那件事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