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岭的喘息未平,还是紧紧盯着花栗刚才消失的方向,嗓子里弥漫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道:“……我知道。”
昨天晚上,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叫他滚出顾家的房子。
他所有的银行卡被锁定,身上仅有的现金四千块,他买了一个两千的新轮椅,买了一束花。
蒋十方听起来已经对顾岭彻底失望了,甚至放了嘲讽:“罗叔说要住到我家里看着我,看来你也不能住到我家。怎么样啊顾大少爷,现在还有什么计划吗?”
顾岭在马路牙子边坐下,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鬓角,铁锈、灰土和血痕,让他看起来狼狈到简直不能看,他眼睛望着地面,低声道:“……我不要计划了。我什么计划也不要。”
蒋十方顿了顿,哭笑不得:“顾岭,你六年前怎么不这么说呢?好了,算了,做不到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去做,跟你父母谈一谈,就当你没说过那样的话。再提醒你一遍顾岭,用不着为你的负罪感买单,反正你也不爱花栗。”
顾岭弯下了腰去,眼前都是自己和花栗的聊天记录,那个殷殷地叫着自己大神,每天都认真地更新视频、做订单,还温柔地回复每一条留言,即使自己受伤了也不叫观众担心还说自己是被吓倒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