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道:“曾闻洋人工业革命鲜血浇筑,此刻才知道,自己成了刽子手。一将功成万骨枯,史书上只记帝王权臣的伟业,因此被舍弃的人,不过寥寥数笔。”
徐景昌抵着庭芳的额头道:“在大同时,小舅舅指挥若定。某百户出城,某千户抵御。其实下令的那一刻便知总有些人是去送死的。道理都懂,就是难以抑制的矫情。”
庭芳轻笑出声:“往好处想,便是至少咱们是下令那个,不是送死那个。我爷爷奋斗一生,为的便是让如此。世上有片土地叫非洲,战俘都被抓去美洲做奴隶,称之为黑奴。个人爬上去了,就争取让国家爬上去。总有人要被蹂躏,只盼被蹂躏的没有我的同族。我不知道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可我知道任由军阀混战,一定是错的。被政策扫过的人是很可怜,可他们至少还有命在。换成别的军阀,运气不好的话遇见张献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与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的努力并不为私欲。”
虽然王安石也并非为了私欲,结果搞的民不聊生。但大家已经没有选择,哪怕他们是王安石,也只能试试了。
徐景昌抱紧了庭芳,不期然闻到一股药味,皱眉道:“你病了?”
庭芳道:“差点忘了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