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轮被水波摇曳出了一片片细碎的光斑,浮动的夜风在楚宫里零落得有些萧索的花枝上一遍遍摧折着今年最后的一朵夏蕊。
“太子还在苦恼吗?”
“嗯……今天皇叔亲征前,又杀了很多忤逆他的人。”
殷战越来越喜欢找梅夫人谈心了,不是因为梅夫人惑人的美貌,是因为她经历得太多,说话时有着一种通透的智慧。
“你在迷茫。”梅夫人挽袖描着一片残荷,曼声道:“你皇叔对你很好,却待他人残忍无比,你不知自己应当站在道义的一方,还是自身的一方,可对?”
“皇……师父她也与我说过,道义和恩情不能两全的时候,全道义而尽恩情,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梅夫人笑了:“她是惯会把鱼与熊掌都拨到自己碗里的,你要跟她学着实难了些。”
“师父很厉害,包括父皇、皇叔,他们都很厉害,只有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你是太子,怎会妄自菲薄?”
殷战眼瞳颓暗,指着雕花窗外,宫廊道上的一个匆匆走过的宫女道:“你看到那个宫女了吗?”
“嗯。”
殷战道:“她手里的药,是带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