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交瘁那么久,既然可以好好睡下,就该安心歇着,怎么还会生出白发来?”
深宫荒谬,静的只可以听见母子两人起伏的心跳,一个沉缓有力,一个声如游丝。
萧妃枕边,似乎放着什么,像是一直被放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唐晓伸手拣起——那是一只蜀中独有的牛角埙,上面雕着一只扬翅的飞燕。
牛角粗粝,但这只牛角埙却无比温润,那是被人抚摸过无数次才会有的温润,近二十年的岁月里,萧妃夜夜抚摸着它,惦记着他…
——“燕,入,蜀中…”唐晓低咛,抚摸着母亲柔滑的脸,“你惦记着我,你明明惦记着我,愧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选他,不选我!母亲,我才是你的儿子。”
萧妃幽幽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俯视自己的唐晓,朝他伸出指尖,“瑭儿…什么时辰了?”
唐晓攥住她瘦削冰冷的手,暖进自己的深怀,哑声道:“已经是子夜了。”
“子夜呐?”萧妃闭上眼睛,“那还能睡上好一会儿。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多陪陪玥儿…母妃,知道…你,你…最孝顺…”
大颗大颗滚热的泪水落在萧妃发冷的脸上,顺着鼻廓滑进她干涩的唇角,唐晓死死握着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