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舞歇,朝臣们各自搭伴醉醺醺地回了府邸。
一更天,因有云,月未明。城西佰乐坊十三弄里的小小宅院门扉悄悄开了条逢,呼啸而去的夜风吹得门楣上两顶灯笼吱呀一声响,吓得里边人啪嗒将门合了上。
“这个死皮烂骨头不争气的狗东西!上不了奉天殿,值个班都不晓得偷懒早回家!也不知道野哪儿去抱女人喝花酒!喝喝喝!醉死那把烂骨头渣子!”三十来岁的妇人骂骂咧咧,揪着帕子往回走。走了两步,瞧见了檐下扶栏相望的瘦弱女子,胸腔的怨气和沾了酒的炮仗似的炸开了!
“看什么看哟!老爷答应回来教桐儿念书,看也看不到你屋里去!”
“是,夫人……”年轻妾室畏惧地低头飞快地小步没入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呸!晦气娘们!”正房啐了一口,忽而不知从哪里拐来一阵刺骨的凉风,扎得她一缩脖子,“咝……”
月亮又被云拉扯进了阴翳里,仅剩下凄凄惨惨戚戚地一层薄光,照得寡陋的庭院鬼蜮凄迷。妇人本就害怕,此时凉风习习,耳边更似萦绕着若有若无,说不上是猫叫还是鬼哭声……她想起前不久才在东市菜场门口处决的逆犯,她胆小没去看,听对门的王夫人说是砍人如同砍瓜切菜,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