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钦叹道:“怎能如此想,难道契丹人就是辽人,汉人就一定是宋人了吗?于家在宋国生活了几代,缴国税、食君粟,怎么就不是宋人了?就说辽国,常年盘踞着中华故地‘燕云十六州’,时常借打草谷之名劫掠边疆的汉人百姓,有多少汉人流落异国他乡,今日是中秋佳节,我们能在花前月下饮酒赋诗,阖家团圆,又有多少人骨肉分离、生死永隔。”
明姝见他语转悲戚,连忙拍着他的肩头,无声地安慰他。这个晏子钦,无论到了何等年纪、何等境地,终究是那颗赤子之心。
他也知自己情绪不好,揉着眉心苦笑道:“今日和官家谈了很多,只因秋后问斩的名册上竟有大半死囚是因家贫而劫杀他人、谋取财货。不是说此等恶行可以姑息,但是若在开元全盛之日那样‘稻米流脂粟米白’的盛世里,恐怕悲剧就能少些。”
明姝道:“听你的意思,官家想实行新政?”
晏子钦道:“官家的确是想,可是太后不想——她老人家上了年纪,早已消磨尽了求变的决心。”
明姝赶紧掩住他的嘴,道:“这话可别让我爹听见,你知道的,他……”
曲院事是太后一党,谁人不知。
晏子钦笑着撤下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