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房里已经摆好了饭。许氏吃素,向来是自己单摆一桌清粥小菜,如今儿子回来,破例一次,也随着众人在大桌上用饭,杜和本想敬酒调节调节气氛,可见桌上没人说话,心里发慌,怪不得这家能出来一个一本正经地晏子钦,原来全都是一板一眼的人。
晏家在本地虽是大族,可年轻人不是在外游宦,就是在外游学,老一辈的人怕触动晏子钦的伤心处,来看看便走了,到了下夜时分,院中已是静悄无人,只能隐约听见许氏房里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晏子钦用热水洗漱过,坐在床侧叹道:“终究是乡里,亲戚间亲厚,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他看着明姝正对着镜子梳头,问道:“你……可还习惯?”
说实话,这里虽然整洁舒坦,到底比不上衙门里,更比不上京城。当初说要同他共患难,虽是真心话,可真到了这地步,却想着要是一辈子留在临川,的确是耽误人,尤其是晏子钦的满腹经纶,难道寒窗十载,一举夺魁,就是为了留在乡里做个教书先生之流吗?
加之今天陈嬷嬷曾劝她给汴梁娘家写封家书,问问京城的动向,好做长久打算,这更让明姝一阵头疼,不知如何动笔才算合适。
心里有些郁结,不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