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你这雪夜揽月图还有些意境,你这茶水却是焚琴煮鹤了。”沈彻道。
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许多习性,比如纪澄觉得无所谓的事情,沈彻却不能将就。纪澄看着他起身出去,过得片刻便有仆从送了煮茶的莲花风炉并铫子进来,另有沈彻惯用的茶具等物件也一并送了进来。
既然要煮茶,自然就是要长谈了。
既是长谈,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实在难受,反正纪澄在沈彻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说句难听的话,只怕她一天如几次厕都能被身边的探子报给他,是以纪澄也并没有端着,懒懒地往后靠在懒人架上,一头青丝坠在雪白的毯子上,反射梅灯的光而显出缎子般的光泽来,叫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摸一摸。
沈彻的眼神在纪澄的发端流连片刻,这才重新挪回手中的竹勺里,缓缓从刚才搬入的雕鱼戏莲的古旧石缸里舀水煮茶。
“这水用的是旧年的雪水,用竹管和细沙滤过之后,才不算负了好茶。”沈彻缓声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夜色里润石的清泉,不是泠泠作响的脆色,而是浑厚低醇无声的润泽。
纪澄是吃人的嘴软,喝人的自然也嘴软,沈彻煮茶的时候不仅不算讨厌,简直就让人看得不想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