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在藏经阁中回忆入了迷,温彦之叫他几声都没听见。
温彦之跪坐在他身侧,肃穆地指着桌上一本册子道:“不知可否劳烦龚兄将这些尺数誊录一遍?如此便可传书淮南,由河道人手先行测量,不至到头有错再重来算过误事。”
龚致远“哦哦”两声坐直身子,忙拿起纸笔,写了两个字,直觉此刻像极了他与温彦之初见时候,不禁笑出了声。
“龚兄笑什么?”温彦之奇怪地看着他,“是我算错了?”
龚致远拾袖点了点眼角,“非也非也,温兄,我是想起了我初见你时的光景,如斯好笑,怕是温兄早已忘了。”
那时候的温彦之,神态中仿若是棵将将生长到最好时候的旱金莲,花红叶圆,内里经络漫溢水润,全是少年意气。如今瞧着面前的温彦之,则像是一株承了白雪的寒梅,清减了身形,丰盈了风骨,一枝一瓣都是气节。
温彦之在他此言之中,也是一瞬地怔愣,只觉那虽说是四年前的事情,倒像是已经过去了半辈子。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龚致远一边低头誊录,一边道:“温兄,你或然不愿提起往事,可刘侍郎走后,你做起治水之事多有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