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驾到了赵王府所在的巷子里。只见约莫一二百人列队而过,各个身披甲胄、面目冷峻的端坐在铁骑上。而此时队伍已经过去了一半,一辆四驾的马车正缓缓从沈栖眼前不远处的地方过去,紧接着那马车后头,则是一个穿着大氅的年轻人。他玉冠束发,面目温润,可这端坐于漆黑骏马上的姿态昂然,挺拔清隽,全身透着疏淡的清傲之气。
沈栖只觉得他当日的浑身皆是读书人的文弱书卷气,可现在却仿佛冷峭绝壁间的松柏,遗世独立之余还带着不容人忽视的锐利。
这连着几日的变故接踵而来,沈栖此时瞧见他也面色透着憔悴,忍不住心中一酸,眼前腾起了水汽。旁的全都迷糊不见了,唯独裴棠的那道身影依然清晰逼人,仿佛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看到的到底是眼前的裴棠,还是早依旧深刻在心底的印象了。
仿佛是有所感应般,一直目光直然落在前方的裴棠忽然转过了眼,隔着重重,竟似与马车内的沈栖对上,冷肃的神情在那一瞬转化柔和,眸光潋滟含情。
这马车是德临得了吩咐自己去安排的,故而就算是裴棠也并不知道这马车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人,可仿佛天生就有感应和默契,沈栖掀起小小一角,就对上了裴棠的视线。
周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