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徐敛眉推了奏疏走到门外,却望见一个不甚清晰的身影撑着伞匆匆行来。
她怔住了。
无边无际的沉沉的暮色里,男人一袭青衫透出老旧的白,袖中探出的瘦削的手骨节分明,握着伞柄。
他抬起头看向台阶上的她,雪花扑落在他的伞上,簌簌有声。
她却觉得天地都寂静了,只衬出她的心跳,在黄昏的暗霭中上上下下不定浮沉。
这只是刹那间事。下一个刹那,她已摆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欲迎上前,却因风雪呼啸而止步,“柳先生。”
柳斜桥没有笑,只是低下头走过来,在廊檐下收了伞,才低声道:“殿下最近总不回府,在下有些担心。”
她被噎住。最近确是事务繁忙不假,可遭他这么直白地一说,她的心里却泛出细细密密的欢喜,像被极轻的绒毛悄悄撩拨了一下。
“外边冷,进来吧。”她转身往里走,话音落得甚轻。
两人走入阁上,徐敛眉让燕侣退下,回过身,见柳斜桥衣衫上沾了雪花,入室便被催融,脚边零落了几点水渍;俄而一只雪白的小脑袋从他怀里探了出来,愣愣地四顾而望——
徐敛眉终于笑了,走过来给他拍了拍衣袖,理了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