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亮隐在云层之后,枯枝之间飘着残剩的雪,偶尔落进杯盏中化开,又不慎入了口,便是一片冰凉。
“殿下在楚国生活了五个月,想必对楚国风土是有所了解的。”
“不错,可先生是南方人,旧家还在丰与楚的边界上,想必比本宫了解更多。”
“啊,”他笑起来,“在下不过是乡野人。”
“尧舜伊周,最初也不过是乡野人。”她扬眉。
他颇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的表情。他就从来不会如她这样自信无畏。“公主说笑了,在下如何能是那样的人物?”
“你是我的丈夫,如何不能是那样的人物?”
他复失笑,“公主这话未免前后矛盾。”
她拧着眉毛想了想,点点头,“不错。”举起酒杯,“本宫自罚一杯!”
他又一手拦下了她,“其实在下不曾说过,”他的眼睛里笑意盈盈,好像有万千星光浮动,“按南人的风俗,可不该让女子饮酒。”说完,他握着她执杯的手,往自己唇边饮了一口。
两只手交叠的地方像是酥麻的,她体会不到任何的感觉,可能是因酒意而全然地痴怔住了。他将那酒杯拿出来,手却仍握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