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往脆脸上抹了一把,再放下时,却已没了之前威严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他从不愿承认的老态,尽是追忆之绪。
章远看出门道,默默地退后半步,给天武让出道来。
天武往左侧转身,迎着一片竹栅栏上挑着的天青色薄纱就走了去。那薄纱不大,长条型的,不过半截手臂长,却是将天武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了二十多年以前。
那一年,他微服出巡,中年气盛,故意摆脱随身侍卫,独自进入山林之中。其间误入一个寨子,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看到他手臂上被林间小兽撕扯出来的伤口很是着急,采了山间草药,撕了自己的裙摆来给他包扎,又替他向寨主求情让他暂时留下。
他出生皇族,见过的女子无一不是大家闺等秀,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稍微有一点言行不佳,都会被家族训斥并严加管教。
可那个寨子里的女子却完完全全刷新了他的老观念,让他明白了,原来女孩子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皓白细腕竟是那么好看;原来女孩子也可以光着脚卷起裤管下河摸鱼;原来女孩子也可以跳脚骂人;原来女孩子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地说出来,同时面带微笑,就好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完全不需要害羞,不怕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