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自己周围实在太多人,太多太多人。每个人都在说话,都在哭诉,他宁愿自己听不到,但每一个声音、每一个故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水满则溢。
迟夜白嚯地站起,在林中疯狂地奔跑。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梳理和整理这些令他不安的内容,但他现在完全做不到。黑暗的房间里全是尖啸的哭声,即便那里有司马凤,他也不愿意进去了。
他轻功好脚程快,转眼跑出几里地,跃上一棵高树。
月色寥落,丛林萧瑟。晚风清凉如水,山峦嗡鸣似哭。
迟夜白在枝头坐了一晚上,直等到一颗圆胖日头从东边升起来。
绕过了许多无法通行的道路,六日之后,迟夜白终于来到了少意盟。
远远望见少意盟的盟旗插在河边桥上,他便突地心中一松,顿时万分疲倦。
报上了名姓之后,那年轻的少意盟弟子显然一愣,想来是没料到传说中的鹰贝舍当家竟会为了一个少意盟弟子之死亲自前来。
李亦瑾正在盟中处理事务,接到通报立刻来见迟夜白。有仆人为迟夜白端来茶水,他连喝几杯浓茶,撑起一点儿精神,立刻问李亦瑾司马凤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