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得江俨然总是要把衬衣的扣子牢牢扎紧的原因,总是追问他为什么非得捂得这样严实。
不怕捂出痱子吗?
不怕中暑吗?
甚至,还指着自己摔伤的小腿展示:“我腿上也有疤呀,我也穿短裤呢。”
直到有一天,看到了整条疤痕的全貌——蜈蚣一样,曲扭着将少年整个单薄胸膛一分为二……
江俨然留意到她的视线,不大自在地扯了下领口,挡住疤痕:“又不是没有看到过。”
他可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整条疤的时候,瞬间就哭鼻子了——
杨曦同“唔”了一声,转头去看不远处的矮山:“一定很疼吧。”
“都忘了,”江俨然道,“那时候太小了——就记得很多叔叔阿姨围着我忙,特别慌,还有点开心,就忘了疼了。”
这算是他第一次,和杨曦同一样,用“年龄太小”来解释记忆缺失。
忘掉的,却是足以拯救他性命的巨大疼痛。
那时候的他,光要记住病床前出现的一张张戴着口罩的脸,就已经很费劲了。
那么多双眼睛,圆的长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