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戳不到皇帝心里头,只得卖力再添一把火,虎目含泪的道:“陛下,先帝纵有万般不是,那也是您的父亲。徐阶为着自己的名声,写了这么一封奏疏,叫您当着天下人的面宣读,岂不就是叫您当着天下人的面骂自己的父亲?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陛下您呢?”
皇帝这才微微一凛,往深了去想,这反应过来了:自己这回确实是被徐阶给算计了。这诏书最大的得益者不是自己而是徐阶徐华亭,依着这份遗诏,徐阶不仅赚的无数人心,朝中声威更是直逼当初的严阁老严嵩。
高拱见着皇帝听明白了,这才道:“陛下,您明白了就好。”他缓了声调,娓娓劝道,“接下来马上就要登基了,《登极诏》也需要动手草拟。上回咱们措手不及,所以才叫徐阶抢了个先,这回您心里必也要有个底啊。”
皇帝一琢磨,想着如今内阁里头只有高拱一个可信,与其交给其他人倒不如把这事直接交给他,便颔首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给……”
皇帝的话声还未落下,忽而听得身后稚嫩的语声:
“父皇……”朱翊钧“蹬蹬蹬”的从帘后跑了出来,包子脸上是满满的笑容,还卖萌的眨了眨眼睛。
皇帝被他一打断,原先要说出口的话也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