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寇山闻言,轻轻一笑。说来奇怪,明明他是想要赎罪,可真的面对温纶,他又从未低三下气。而温纶,也从未指着他破口大骂,教养好的出人意料。
他们抛开其他人,独立坐在较为隐蔽的位置,隔离那些探询的目光。
许是受噩梦的影响,此刻温纶眼前闪现大片大片的血雾,他为求解脱逼自己盯着马寇山残掉的右腿看,“装假肢,好走路吗?”
“得有个适应过程。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感觉两条腿一高一低,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或者后仰。医生说要度过磨合期,必须多练。可多走吧,又磨得真肉与假肢接合处的那段神经疼痛难忍。很多次,我恨不得放弃。”
马寇山第一次向温纶絮絮叨叨他的事情。
“后来呢?”
“后来,熬不住异样的眼光,反倒激励我咬牙坚持住。”
温纶听罢,没做评价,只突然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出事没一年,我女朋友跟我提分手,我同意了。总不能耽误人家!”
“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
“就比家晟大三岁。”温纶摇摇头,他望着马寇山黑亮的眼睛说,“再多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