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人奚笑的先生,拔腿扯起他的衣袖飞奔,她在花木曲栏中穿梭得那样急,鞋上的银铃铛铛响着,身体轻盈得似要扶摇直上,阔大的裙带纱衫被仲春凉飕飕的东风高高地卷起,打凋了枝头怒放的晚木兰,像张开的蝶翼,轻飘飘地扑在他的脸和身,漏下一缕缕淡淡的清香。
“二娘子!”他一把将她拽住,那双精致云头绣鞋包裹下的小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踩在了他的粗布鞋上。
她仍是犟得哭,撅着嘴巴,一边哭一边用手抹泪。他知道她委屈,替她擦去泪水:“莫哭......”他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牵引着她一步一步踩着软绵绵的莎草和迎春新谢的落叶,走向丛丛石榴树掩映下的小轩。
也不擦去槛上灰尘,她颓然坐下,望着轩下平池中吐泡摆尾的金鱼儿,仍是一抽一泣:“先生,她们那样奚落你,我讨厌她们,再也不想看见她们,姐姐还帮着她们,还打我斥我,我以后再也不想理会姐姐了。”她一边说一边揪着碧幽幽的石榴新叶发泄,一片一片投入平池中,引得金鱼儿争抢,争出一朵朵水花来。
除了拼尽自己的生命给予他生命的母亲,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如此维护他,叫他心底腾起一阵感动,他再次用滚烫的手擦去她脸上粒粒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