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死到临头的时候你还能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黎一鸣一甩衣袖,气愤地撞肩而过。
目送黎一鸣雪中远走的背影,他耳边竟又响起那女人的欢声笑语:“你是我的先生,你是我一个人的先生,你不教我,你教谁?你不教我,谁教我?”她这样说的时候,双目像深邃的明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年幼无知,尚不懂这话语的暧昧,她总喜欢厚着脸皮围着他反反复复地跟他说:“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你不教我,你教谁?谁教我?”
一把十二骨蓼蓝绢伞突然遮过他的头顶,卫韵上前道:“相爷,李丛鹤已将相爷一箭射死郑娘子的话如实禀告了陛下。”
“陛下如何说?”
卫韵悉心替他掸去狐裘上的雪粒子,视线盯着他攥紧的指上殷红,慢条斯理地说:“陛下沉默,并未责怪相爷,只问李丛鹤:‘卿可知道,世人为何喜欢明珠?’李丛鹤回答:‘因为稀世。’陛下笑说:‘可惜了’。奴家想来,陛下应该没有怀疑郑娘子的死,也没有怀疑是相爷动了手脚。”
瞥然一声,他折断手中的梅枝,转身抄入回廊。
“相爷!”卫韵匆匆举着绢伞追逐他的脚步:“昼夜昏迷的郑娘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