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踹在他的后背,把他踢入了江水中。
滚滚波涛连着浪涌,他的尸体在江面上沉浮了一瞬,顷刻间被卷入深水,再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一滴血,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还在翻滚的波浪,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好——”身后几个胡兵嬉笑,“早该宰了这老儿!”
这一刀揭开序幕,之后是一面倒的屠杀。
秋姜捂住眼睛,跪倒在黄泥土里,肩膀瑟瑟发抖。尔朱劲拉着她的头发到江水边,大声笑道:“你看啊,有什么不敢看啊,不就是死个把人吗?这水深着你,再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凡是和我作对的,就是这个下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秋姜泪如涌泉。
裴老头,裴老头!梨尚书!范侍郎!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鲜卑贵族对汉门儒者的屠杀,一场旧势力对改革者的屠杀。也许,此后政局又将更改,朝更偏远的方向不断倾斜。
有的人指鹿为马,有的人阿谀奉承。
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她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仿佛疯了,披头散发地倒在河边,渐渐的不再说话,也不再哭闹,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头顶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