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亮得令人心惊胆战。
这还是燕国帝君的宫城,却又不再是燕国帝君的宫城。
因为自己家里,是从不会邀上这般多自己不喜爱的人来作客的,而如今这宫城里,处处都是姬灏川不喜的人。
可就算不喜,哪怕嫌恶入骨,姬灏川的也赶不走。
就像此时此刻他面前就坐着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他也赶不走一样。
莫说赶不走,也莫说站起身,他便是连动上一个指头或是动动嘴的力气都没有。
坐在他面前的,墨衣墨发,正是君倾无疑。
君倾在龙椅前摆了一张太师椅与一张长案,他就隔着长案坐在姬灏川对面,长案上摆着茶具,旁边还有一只小陶炉,陶炉里有红亮的炭火,陶炉上搁着一只铜壶,正有白气从铜壶嘴里冒出来,还能听到铜壶里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水开了。
君倾并未急着将烧开了水的陶壶提起来,而是在慢悠悠地从长案上的一只色泽老旧的木盒子里拈出一些干茶来,放了一小把在姬灏川面前的茶盏里,再放了些在自己面前这只茶盏里。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他的瞳眸一动不动,他是个瞎子,却又似看得比一个正常人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