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疤的位置,原本是一颗坠泪痣的,朱砂色的坠泪痣。
可如今,烙伤覆去了坠泪痣。
而他,也看不见了。
这一整夜,君倾没有入眠,不想入,不舍入。
然朱砂却睡得很平静很安然抑或说很满足,尽管她睡着睡着总觉有些寒凉,可她偏偏又要自己抓着那寒凉不放,好像只有抓着这寒凉她才能睡得这般安心一样。
这一夜,朱砂又入梦了,不是那个无尽黑暗让她害怕不安的梦,而是海棠树下的梦。
海棠花依旧开了满树,繁艳无比,云雾还在,将海棠树笼罩得迷迷蒙蒙,也将海棠树下的那幢人影笼罩得隐隐约约。
她还是欢快地朝那株海棠树跑去,还是期待地朝海棠树下的那人跑去。
这一次,她瞧清了海棠树下的那人,即便周遭有云雾,但她还是瞧清了。
墨黑如幽潭一般的眼眸,深邃得好似藏满了故事与秘密,墨色的长发,墨色的衣袍,唯有衣襟上盛开着一朵朱砂色的海棠花。
是丞相大人。
但她却唤他阿兔,却非丞相大人。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笑得那双幽深寒沉的眸子里有如吹起了三月的和风,温暖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