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忖了忖,换了一身衣衫,披挂着薄甲,对手下道:“把那日随我一起进宫的虎贲侍卫都叫过来。”
刑部的牢房,内里宽敞,也比一般县衙里的牢房整洁得多。但是因为四周不肯开窗,便显得阴森逼仄,白天晚上都得亮着灯,一股松明、豆油的焦烟味道,和犯人身上几日不能洗澡的汗臭气混在一起,十分难闻。
在这样难受的地方待上几天,对于这些长期在宫里娇生惯养的宫女宦官而言,真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宫女们嘤嘤地低声啜泣,宦官们唉声叹气,又自我解嘲:“甭哭了!咱们这种人,烂命一条。本来就没啥指望,还是留些力气吃断头饭吧。”
“说得大气!倒像个男人!”
突然,响亮的掌声从入口处传来。大家惊愕抬头,只见一群穿绛红色虎贲侍卫服饰的人走进来,与火把上跳动的焰心一色,竟然让人眼花。
为首的杨寄昂然踞坐在牢房外头的小胡床上,对里面的牢头道:“这些人太过享福了,大约都不知道自己本姓儿是啥了。拉出来遛一遛,给大伙儿长长见识。”
一个倒霉的小宦官被拖了出来,杨寄喝完了一碗茶,把瓷茶盏在地上用力一摔,顿时瓷片飞溅,地上一摊碎渣子。杨寄道:“把他裤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