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另一侧,栗太子的弟弟河间王刘德同样正正经经端坐着,只是目光时不时地瞟兄长一眼。
按理,这么近距离长时间被身旁之人窥视,除非天生愚钝,不可能没察觉。可皇太子刘荣就是那么安安静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去,似乎他的整个感觉系统暂时罢工了。
书房的斜对角,太子太傅窦婴手里拿着卷竹简,眼睛却盯牢书案旁的兄弟俩,若有所思。
似乎是遇到什么难题,刘荣停下笔,略微沉思一会儿,叹口气,将已写到五分之三的素帛推向一边;然后,掀开放在案头的锦匣,从中又抽出一幅崭新的素帛。
“阿兄!”河间王刘德不满了,伸手拦住兄长的动作劝阻道:“阿兄,何必如此?”
只不过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笔误而已!
谁写文章没点错字错词呢?用墨涂去,接着写就是,何必为一点点瑕疵废掉整篇??太苛求了。
别说嫡母薄皇后不一定生儿子;就算真生了弟弟,也没有非要皇太子亲自撰写贺表的道理——太子宫养着那么多家臣书吏呢!
“二弟,中宫尊贵,为人子者……书信岂有委托小吏之理?孝道,孝道!”栗太子轻轻地推开二弟的手,依旧提起笔,开始重新誊写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