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公主拦住弟弟倒酒的动作。
“阿姊,阿姊,”天子醉眼惺忪地看看姐姐,伸手又去够酒壶:“吾……无能也。”
成功拦截掉双耳觞,馆陶长公主的语气中很有些着恼:“陛下,何至如此?”
是啊,何至于如此呢?
不过是未婚的公主,大了肚子——既不会引发民变,又不会动摇社稷,更不会颠覆天下,何必大惊小怪。
然而,皇帝却放不下。
“外强,而内虚,徒具其表……外强,而内虚,徒具其表……阿姊,耳熟否?”没酒觞,天子干脆直接拎起酒壶,嘴对嘴地灌。
长公主气急败坏——这么多年了,弟弟怎么总对这句话念念不忘?
“陛下,陛下……”
刘嫖长公主紧着劝:“陛下仁慈睿智,御万民……乃天下苍生之福。”
“然……先帝云,‘此子行刚,外强而内虚,徒具其表也’,徒具其表也。”说到这儿,皇帝摇摇酒壶,呵呵笑个不停。这是那年父皇——汉文皇帝——对他的评语,当着他的面亲口说的。
刘嫖皇姐叹口气,不知第几百次地规劝:文皇帝那是气话,气话!气话嘛,是做不得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