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昕脸贴在地上,以一个无比卑微的姿势曲着脊梁。她因为许若愚风光过,但今天,她把所有的风光都还了回去。
就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旦开始厌恶某个人,连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许若愚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把脸撇到一边去,看到路边有一棵树,底下的枝桠生长得还算勉强,顶上的却早已枯死。
许凉见父亲背着两只手,不像是在看那棵树,而是在读它,读得百无聊赖。
她只好小声说:“爸爸,既然来了,不如到家里坐坐”
许若愚点了点头。父女两个都不再看跪成雕像的梁晚昕一眼,进了门里,将那道哽咽声关在了外面。
门外有一摊污泥堵着,门内却暖和清明。
许若愚从未到他们这里来过,眼睛四处看了一圈。空间大却不空旷,布置得很费心,一桌一毯都有来历。
沙发上摆着粉色卡通形象的抱枕,桌上有一两本全英文的财经杂志……
处处都是小夫妻两个的生活痕迹。
刚收回目光,就有人急匆匆下楼的声音。叶轻蕴一边扣着衣服纽扣,一边打着电话,说到一半,看到不仅他以为失踪了的许凉在家,连岳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