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盹也打得不踏实,迷糊间手掌一挥,却是把睡意给挥走了。
一睁眼,竹席上的沈长堂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又用方才的冷眼直勾勾地看着她,顿时连仅剩的睡意都吓走了。她随即垂首,不与他对视。
炕上那边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没一会,一双黑皮滚银边靴出现在她的眼前,头顶是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两人无声站了半晌。
黑皮滚银边的靴子忽然往左边动了下,不过眨眼间,他便像是一阵风消失在她视线里。
他一离开,她便松了口气,敲敲手,捶捶肩,松松筋骨。
等了许久,也没见沈长堂回来,阿殷又乏了,蹲下来打盹。大抵是真的困了,这回蚊虫在她耳边叫嚣,她也没有醒来。她真正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
她坐起来,望望四周。
青白的墙壁,糊着纸的圆窗被阳光照得锃亮。
昨夜的记忆涌入,她才猛然回神,低头一望,自己居然躺在炕上。似是想到什么,她急急地下了炕,还未来得及趿上鞋,深蓝色的布帘外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随之而来的是陈豆的声音。
“殷姑娘,您醒了?”
阿殷一听,穿好鞋,又整理了衣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