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
皇帝的谕令从含章殿一道道传出,就在黄久泰跟康王两厢对峙不知如何是好时,先前还跟着康王浴血奋战的禁军忽然调转了矛头,按皇帝旨意将康王送去宗人府看押。
康王被禁军带走时没有疯狂的挣扎也没有怒不可遏的叫骂,他保住了皇室应有的颜面,只是通红的双眼和颤抖的手脚出卖了他内心铺天盖地的恨意。
他恨他猜忌多疑的父皇,恨他藏匿野心的兄弟,甚至恨那个狠心果决的顾长安。
他原以为折磨她的家人会让她有一丝松动,可这个女人的一副铁石心肠也真是叫人心寒,竟然不管不顾率军冲破城门。
刘隆唇边扬起丝嘲讽的笑,他那个愚蠢的七弟,还以为能和这女人共结连理。可笑,就凭她那天高海阔的心,怎能甘心被困在巴掌大的宫城内?
含章殿外秋风乍起,卷走了最后一丝秋老虎的热气。
晚霞映红天际,艳丽得像这些年顾长安见过的每一次流血的战场。她提着刘珩的剑,忽然觉得手脚都沉重得像动弹不了。
几个时辰前,她提着一口气,不顾及顾家人的死活,就这样杀进宫城,勉力撑着不怎么足的底气,跟皇帝来了场绵里藏刀的较量。
城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