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指,珊娘抬头看看毫不避讳他们这些儿女,和太太腻歪在一处的五老爷,然后垂眼看着怀里那双乌黑纯净的眼,她忽地就想起了袁长卿。
如今她和他通信已有半年之久了。一开始时,袁长卿在信里还颇讲究个遣词造句,可渐渐的,他的信变得越来越像随笔,竟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毫无章法可言。而且,从墨迹浓淡的变化上,她甚至都可以看得出来,那家伙简直是把给她的信当作了日记。有时候写到一半被什么事情打断了,他回来后,甚至会在信上直接写道:“刚才出去了,现在回来了,可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刚才要跟你说什么了,等想起来再接着写吧……”
这如草稿般不加修饰的信,就这么原汁原味地寄到了珊娘的手里。
其实一直以来,珊娘总不自觉地在心里妖魔化着袁长卿,只要见到他,她便忍不住会对他设防。偏如今她看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信。偏信里的那个他,竟又像是另一个她所不知道的他——虽然同样有着诡计多端的一面,却也有着她所不知道的一份赤子之心……于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淡忘了记忆中的那个袁长卿,信中那个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袁长卿,则变得越来越丰满,越来越……跃然纸上。
忽然,有人一指头戳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