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程每挥一次钢管,便觉得手臂开裂似的疼。
可渐渐的,他也感觉不到疼了。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晚上,跟缸子教训完欺负杨静的嫖、客以后,在路上遭遇了老乌一伙人。
那时候,命不是命,有兄弟有热血,也有今天不在这儿豁出去,就可能见不到的明天。
现在,他还想见一见杨静。
他有多久没跟她好好说话了?
有时候梦见她,想起她,睁眼闭眼都是她含着泪水的双眼。
人做错了事,选错了路,总要付出点代价。
小时候父亲教他规矩,做了错事不能说谎,承认了,抽一藤条,撒谎,抽三藤条。
他十来岁不懂事,害了别人姑娘。
那天晚上,他跪在院子里,背上被父亲抽得血肉模糊,他咬着牙,疼得汗如雨下,没吭一声。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父亲凑了三千块钱,去人家家里磕头赔罪。
人长大了,反倒是容易忘了各种规矩,当初他既然心安理得地顺从于功成名就的欲望,现在就得接受这事实,为了这“功成名就”,他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日光晃眼,照得跟前白花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