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咬着牙道:“朕临死之际便发誓,若有来生,若从来一世,朕除了自己,再不信任何人。什么忠诚良将,什么情深意重,什么血浓于水,在朕看来不过都是欺骗世人的妄言。”
付铮依旧搂着她不语。
只听她突然住了口,半响才道:“朕那时不知,原来朕确实可以从来一次……”
付铮的手臂紧了紧,道:“陛下也不知道,原来陛下遇到的家人再不同大豫皇宫的冷漠,陛下也不知,原来还有王爷那样的父亲。陛下一定更未想到,臣不是那人,更不同于那人野心勃勃,臣不过是个胸无大志之人,若是让臣选择,臣便选当年的腾王那样生活。不管陛下信与不信,臣对陛下所言,并无半句虚言。”
她抱着他的腰,低声道:“朕确实没想到……当年父皇对朕说什么三日后便会禅位一说,其实朕并不信,甚至……甚至做好了逼宫的准备。一旦父皇反悔,朕便会下令夺位,可父皇……”她顿了顿,才说:“朕没想到,原来这世间,真有不念皇权之人,父皇甚至不愿坐到七日之后,他宁肯自己丢了命,也不去服用皇姐炼制的续命丹药,父皇打破了朕对皇家子弟的认知,也让朕在天禹重来一次,却无所适从,朕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