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兆头。西塞天高云远,橙黄的夕阳洒进窗口,打照在芜姜纤瘦的腰脊上。芜姜蹲在炉子前,把煎好的药汤倒进木碗中,只觉得后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好整以暇地打量自己。
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她便回头凝了辛夫人一眼:“夫人一直看我做什么?”
微抿着唇,眼睫儿下似掩一汪清潭,这少年怎生得越看越像女孩儿。
辛夫人正在喂奶,不由抚着白鲟的小手笑:“喝的是姑娘家的药,你是女儿身?”
她的声音很柔,叫人舒适,但忽然来这么一句,却听得芜姜心弦一悸。
芜姜在寨子里甚少同人讲话,平日里束发遮脸,若非仔细近看,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不由粗着嗓子推搪道:“夫人说笑,不过是着了寒邪,药哪里还分男女?”
妇人的眼睛看姑娘最是毒辣,她不粗着嗓子还好,一粗嗓子更现了原型。
呵呵,到底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辛夫人来了这些天,只见颜康对芜姜诸多照顾,镇日把“小五、小五”挂在嘴边,一会儿送钵鸡汤,一会儿又在互市上给她捎双手套。自己儿子的心性为娘的最是清楚,看着虽人高马大,内里却是柔肠,喜欢的就一意扒心扒肺地对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