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浩劫的族人嚒?是你,你是选择留下,还是尽快离开?”
拓烈想起芜姜六岁时初见的模样,那时去给邬德夫妇运水,掀开帘子看到屋梁下躲着个娇楚白嫩的小女童。看见他便娇滴滴唤了他一声“哥哥”,可怜儿的怯生生的,和草场上热辣的姑娘儿都不同。脚伤得可怕,斑驳淤青且红翻着,邬德夫妇给她上药,那忽闪的黑瞳里框着眼泪,怎样就是不肯叫痛。生怕被赶出去,走到哪儿便拽着夫妇俩的衣角随到哪儿,阿耶阿娘叫得可甜了。
他那时候有曾见过她在小山坡后抹眼泪,偷偷抹过几次后来便再也没有过,彼时他便暗暗下决定要保护她。
竟不晓得是被灭了族……这么多年她却笑得这样没心没肺。
拓烈的眼睛都红了。手中长箭颤抖着,像是痛苦挣扎了一番,然后用力咬着牙根道:“既然一定要走……那么你把她带走,要么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你明知道她那样喜欢你,我不容许你再多伤她一次!”
萧孑目光顿了顿,蓦地想起芜姜清贫的院子。她的小闺房布置简单,一张小木床,屋角连叠两个箱子便成小桌。底下一个上了锁,似乎许多年未曾有过开启,锁上落满了厚重的灰,像一个密密尘封却又不舍得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