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狭窄的堂屋,墙上一管玉箫,案前一张莞席,穿过堂屋便是寝阁,连一扇屏风都没有。
且不说宗室亲王的例钱,段云琅领羽林军,有品有衔,俸禄也是丰厚的,却不知都花在了何处?一旁刘垂文见她皱眉,好像猜出了她的心思一般,说道:“娘子将就一下,殿下平素拿钱打点外面,自家自然俭省了些,娘子莫怪。”
殷染下意识问:“外面?”
刘垂文不答。
殷染挥挥手,“你去歇息吧。”
刘垂文欠身应是,“奴婢就在外间阁子里候着,有什么需要的您吩咐一声。”
殷染只觉这个小宦官也令她全然捉摸不透了。
刘垂文只在案上留了一盏灯,殷染走入寝阁,那灯火照不到处,便全是暗影朦胧。她在床沿坐下,也不沐浴,只双手掩着脸,逼迫着自己清醒,清醒地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她要问什么呢?
也许还是什么都别问了吧。
这隔阂是何时生长起来的,她根本说不清楚;也有可能它一直都在,只是常被他插科打诨地掩盖过去了。每到真正有大事发生的时候,譬如内侍省杀人、或西内苑兵变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冷酷的决断力,她总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