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啊!”
段臻闭了闭眼。
他其实早有预料,戚冰流了那么多血,他一见到,便知这孩子保不了了。他只是不甘心,他想自己自幼及长,未曾轻易杀生,未曾□□虐民,未曾怠慢亲长,未曾残害骨肉——可是他却留不住任何一个想留的人。
他好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啊!
夜晚的冷风从台阶底下卷上来,拂过他的明黄朝服,撩得他骨髓生寒。他甚至想,自己如果是个恶人该多好?自己如果能像敬宗皇帝那样,生杀予夺爱恨由心,全不管这滔滔天下千秋功过,该多好?
那样,他至少不会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他原本以为叶红烟是听话的——他原本以为戚冰也是听话的。不,他早该明白,自己身边,能活下来的人,都是聪明到无情的人。她们依赖他,她们也控制他,她们害怕他,她们也算计他。
每一个表情动作,每一次言语欢笑。女人们的面具背后藏着什么,他从来都不知晓。
叶红烟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祭出高方进来?
身边的人渐渐多了,是殿内的太医一个个出来,俱跪在他身后请罪。这么多人,可是只有段臻一个是站直了的,他的前后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