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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北里在街衢上走了半天,而后步子一拐,却又拐去了掖庭宫。
刚走入那压低的廊檐下,便见着陈留王身边那个小宦官抖抖索索地笼着袖子候在外头。他顿时脸似火烧,扭头便要走,却被那人阴恻恻地喊住:“站着。”
刘垂文转到他脸前来,他低了头。
刘垂文原本想着,被人瞧见了自己,自己便杀人灭口都不为过;然而打量着他的服制,他忽然想起来了,“你是船上救了殿下的那个侍卫?”连忙给他行礼,“多谢将官救了我家殿下!将官身手了得,救人于万顷波涛之中而毫发无损——改天奴一定给将官备酒道谢!”
钟北里本性朴素,论说话哪里比得过刘垂文这样的人精,只是他亦不蠢,连忙道:“小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伺候陈留王殿下,我……我们往后都是一路人。”
刘垂文慢慢直起腰来。这人心思深沉、一语双关,亦出乎他意料之外。于是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将官不是该在兴庆宫当值么?”
钟北里如实回答:“我有时也会来瞧瞧殷娘子,我怕她的伤势……”
刘垂文嘿嘿一笑,也就打断了他欲言又止的话语。这男人似乎已经知晓了殿下和殷娘子的事,但看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