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四十出头,蓄着两寸多长的胡子,因为不曾梳理,胡子乱蓬蓬地卷着,头发也胡乱地束在头顶,插一根木簪。
衣着倒算齐整,是质地极好的寺绫。寺绫是用绫草抽了丝织成的,最是细密柔软而且不像绸缎那般闪亮,只是绫草易断能抽丝织布的织娘非常少,故而寺绫非常贵重,素有一尺寺绫一两金的说法。
这样贵重的衣料穿在男子身上显得不伦不类,不像他自己的,倒像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
不等男子站定,杜仲已上前拜倒,“子溪拜见舅舅。”
三舅舅不看他,绕到上座坐好,鼻子里“哼”一声,“你还认识我这个舅舅?”
杜仲见状不等吩咐就自顾自起了身,嬉皮笑脸地说:“想不认识也难,去年还有人送给我几只舅舅雕刻的石榴,说是舅舅鼎力之作。”
“屁!”三舅舅嗤道,“什么鼎力之作,那是闲着没事刻着玩儿的,也不知哪个兔崽子给我偷出去了?”目光直直盯着芸娘。
芸娘笑嘻嘻地说:“爹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年我过生辰您答应给我刻只老虎,结果没刻成,我看那个石榴不错就拿走了……本来就想摆在铺子里闲着没事看看,可有个人成亲好几年没孩子,就图个好意头,我看他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