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一瞬不瞬地看她,蓦地,他心里慢慢滋生出一种无力感,说来奇怪,他明明知道她就是苏杭,为什么还要问她?他想听到什么?听到她说自己不是苏杭?那种无力感钻进他的血液里,将他有些灼热的身体变冷下去。钟声不再去看俞苏杭,说:“没什么。”他从俞苏杭身上离开,躺去了一边,没再说话。
静静地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钟声突然觉得,七年,似乎真的不断,时间,也仿佛真的有它蛮横而强大的力量,肉血之躯难以抵抗的力量。
俞苏杭同样也在感概时间这个东西,多年的阻隔和困扰,抛却那些日积月累的思念、痛苦、悔恨、愧疚,她终于又走到他面前,此刻,以他法律上妻子的名义,躺在他旁边,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往回望这走来的一路,有多少是她主动?就连登记,也是他提出的。她主动过什么?离开他,是她主动,伤害他,是她主动……她罪孽深重,该受惩罚,可任凭她身上背负着罪孽,她仍想靠他近一些,更近一些。在他身边,她才感觉自己是自己,才感觉自己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才感觉自己的人生并非全是一场笑话,才感觉……上天待她不薄。
“阿声……”俞苏杭纠结半响,还是主动说了话,问他:“我还能喊你‘阿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