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他说没事的人,今日已在他脚边血溅三尺。
死去的人不再,活着的人不敢接近。
唯有白檀,无知无畏地闯到他面前来,装模作样地女扮男装给他授课。
可那模样谁会看不出是个女子?
他疲于应付无孔不入的叛军,夜不能寐,总在课间睡觉,却总被她叫醒,固执地叫他认真听讲。
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那些课他早已学过。
一直没有与她说过话,直到一起躲避追兵时,她靠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殿下放心,我白氏满门定会全力保护殿下周全。”
多么可敬的世家教导,任何时候都会将家族挂在嘴边,功劳都是家族的。
他皱着眉道:“不需要。”他竟然孱弱到需要依靠一个同龄的少女。
当时只觉得彼此虽无深交,却有生死之谊,也好在有她在,日子没那么难熬了,至少不算孤单。
后来才发现,多亏了她才将他从那种阴郁的境地里拉扯出去。
本以为从吴郡的尸山血海中保住了性命就能回归安定,没想到回到都城,一切都已变了样。
都中没了他立足的根基,他只是个无依无靠的无用皇子,世态炎凉,人情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