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也不知为何,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身上不禁一颤。可这个念头一旦浮起,便再压不下:娘听说严勖事,定要他复查呢。他迟疑着没答应,娘竟是哭了几场。她与严勖素不相识,作甚这样执意?
只是母后若真是良善得瞧不得人受委屈,她又怎么从个小小采女一步步走到如今,逼得从前的皇后李氏行巫蛊事,难道真是只凭着父皇爱护扶持么?便是母后只是一时心善,要查那数十年前的往事,却不想想,这事若是真是冤枉了那严勖,朝廷的脸面上不好看哩。沈如兰那里还有个李源巫蛊案在前,世人都知他是个“镇厌圣上,谋夺天下”的奸臣,再说他从前屈害忠良,再无人不信的,朝廷在其中所涉就浅。可严勖这头年深日久,涉案人等死的死,老的老,要寻个推头顶罪来也是不易哩。
且如今严勖已有两个旧部一个女儿出首,若不予个交代,还不知要生出甚事来,到时朝廷可真成了笑话了。
景晟想明白这几节,只觉着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却又不敢去问阿嫮。仔细了想了想,到底使人将从前封存的严勖的案卷都送了来,每日料理完政务就钻在卷宗中研读,连着几日没好好用膳,更不叫人近身服侍,内侍们看着忧心,又怕担着干系,忙来报与阿嫮知